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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喋血楼道，单身女人需设防

　　2006年4月23日晚，北京警方接“110”群众报警电话称：在某小区69栋楼道里现一女子，全身是血。警方立即出动，发现这个死去的女子居然是北京某集团资产部副部长叶筠。她的胸口上扎中两刀致肺动脉及左肺失血性休克，已经死亡。因为2006年2月叶筠刚刚与丈夫离婚，所以她的前夫李高洋被作为重点怀疑对象被警方传讯。经多方证实，他不具备作案的时间和动机，案一时陷入僵局。2006年12月8日，一个叫杨材林的犯罪嫌疑人因为抢劫罪被警方刑事拘留，经指纹比对，他正是杀害叶筠的凶手！杨材林怎么能在叶筠离婚后在她家做了半个月的厨师，又怎么会向与他地位如此悬殊的女部长求爱不成拔刀相向呢？厨师进家，离婚女人的日子如此炫耀2006年3月2日，北京的各大餐馆新年后刚刚开始营业，所以都非常繁忙。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来到朝阳区一家大酒店，要求经理给她雇一个临时厨师，因为她要在家里开生日聚会。这个女人叫叶筠，她非常喜欢这家酒店地道的东北菜系，所以想向他们借一个厨师。酒店生意正缺大厨，而酒店经理也不愿意得罪叶筠。谁都知道，35岁的叶筠是赫赫有名的大集团资产部副部长，管理着集团资产的分配核算，权倾一方，而他们酒店是这家集团定点消费的酒店。经理不愿意动用酒店真正坐镇的8个大厨师，所以就叫来了刚应聘来的厨师杨材林，并向叶筠推荐，说他已经在酒店炒菜3年，他炒的菜非常受欢迎。叶筠对杨材林说：“你帮我做一顿8个人吃的饭，原材料另算，我给你劳务费800元，以后做得好，常年在我家做饭。”杨材林惊讶的吞了一下口水。因为他其实刚来酒店一个月，在大厨忙不过来的时候打下手炒几个菜，被端给顾客蒙混过关，一个月工资1600元他已经很满足了。杨材林听说有人愿高薪聘他做临时的家庭厨师，不由欣喜若狂连连点头。经理等叶筠走了拍拍杨材林的肩膀说：“这个女人要是伺候好了，你就真是下半生不愁了！”3月4日中午，叶筠开着一辆奥迪a4来接杨材林。杨材林上车的时候，激动得把脚在地上蹭了几下才敢上车。坐在车里面他一直沉默不语，更不敢正眼看叶筠一眼。叶筠把他带到超市，递给他一张购物卡，让他进去买高档菜肴以及佐料，自己则在车上对着化妆镜修整妆容。等杨材林拎着一大袋精心采购的原料回来，叶筠看了一下购物清单后居然让他重买，说食材太低档了，买的这批让他自己带回去吃，再买一定要有鲍鱼、甲鱼、燕窝。杨材林一边在心底狠狠地骂着这个太过飞扬跋扈的女人，一边只有折回去重新买，并且在叶筠的命令下往车上抬回了一箱高档红酒。杨材林刷卡的时候，惊讶地现购物卡里面不是以千计数，而是过万，再次感叹人生的不同。折腾到下午3点，车的后备箱塞得满满的，叶筠带杨材林回到自己家。当杨材林进入叶筠的家后，立即被那气派的装修震慑了：客厅内铺的是厚厚的地毯，各种装饰金碧辉煌，而客厅里放了维纳斯的半人高塑像。这哪里是家，完全是一个小型的高档会所。杨材林在厨房认真忙碌。叶筠的8个女友不久一一到来。杨材林把水流开得小小的，偷偷听外面的喧嚣。原来，叶筠招呼这几个女友庆祝自己重回单身，也为自己离婚冲冲晦气！她在春节之后正式与丈夫李高洋离异了。杨材林把厨房门拉开一条缝，偷偷往外看，叶筠的女友们打扮精致，都是城市的精英。但是好像婚姻生活各有各的不幸，所以现在她们开狂欢派对，庆贺叶筠的“新生”。

　　杨材林围着围裙，一道道菜端出去，在9个犀利女人的眼光下，他有些无所适从。这些女人高谈阔论时政与男人，并没有在意菜的味道，不久她们都像醉猫一样迷蒙了双眼。从几个女人们的谈论中，杨材林大概了解到，叶筠因为忙于事业，始终不能安下心来给丈夫李高洋生下一个孩子，于是丈夫包了一个空姐做二奶。叶筠知道后，丈夫也愿意与她离婚。叶筠动用了自己的社会关系，婚是离了，但她没有让丈夫拿到一分钱，而是让他作为过错方净身出户。

　　一群醉女人闹起来很可怕，有三个吐了，两个歇斯底里地唱歌哭泣，叶筠则一个劲地抱着沙靠垫，喊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。***这个女人的世界对杨材林来说简直是见所未见，他特别想窥视，又感到害怕。在清理了客厅的污物，又把厨房收拾干净后，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。毫不戒备，单身女人忘记设防第二天中午，叶筠打杨材林手机，要他去拿昨天的工资800元，并给自己带去一点吃的东西。杨材林买了一袋速冻饺子，就火速跑到叶筠的家里。这时候杨材林现这个家像死一样沉静，而且到处都杂乱地扔着东西。叶筠穿着睡衣，病恹恹地在写一份报告。她看了一眼杨材林的手上的饺子，就烦躁地说：“我不吃这么水货的东西，你给我炒餐馆的菜，我要吃正餐！”杨材林突然很生气地说：“你以为只有贵的东西养人吗，你昨天醉成那个样子，你今天不吃这种东西怎么能保养自己的胃！”说完他径直跑到厨房去煮饺子。叶筠愣了一下，不知为什么跟着他跑到了厨房里。看着杨材林忙碌，她主动和他聊起了私事：“我与丈夫结婚5年，我都没有进过厨房，这个家，厨房对我来说是最陌生的！”杨材林不知如何搭话，低头不语，默默地煮着饺子。杨材林把热腾腾的饺子端到客厅的时候，叶筠突然有了久违的食欲。杨材林配置出的饺子的调料，更是让叶筠觉得美味无比。她把饺子一扫而光，一个劲地赞叹：“没有想到东西是一样的，做的人不一样，感觉就会完全不一样！”几天之后，杨材林再次按照叶筠要求到家做饭的时候，现叶筠正在对到她家做卫生的钟点工火，说自己有一份重要的资料被钟点工清理不见了，明天开大会正要用的。钟点工被叶筠的厉声数落骂得实在受不了，收拾东西就走了。叶筠一边抱怨着今年实在不顺心，一边眼泪流淌了下来。杨材林连忙擦干了手来到她书房，打开抽屉一张一张纸地帮她清理，归类。他现，书房的抽屉里面居然还有吃了一半的巧克力、打开半包的薯片等已经霉的零食，还有一些已经过期的购物券。杨材林一边清理一边感慨叶筠完全是一个业务上的精英，生活中的弱智。不到10分钟，杨材林就帮叶筠找到了她那份标号为126的重要领导讲话资料。叶筠连忙拿着，跑到电脑前去工作了。她对杨材林感激地笑了笑：“你真厉害，要不明天我上班可惨了，真不知道我如今的生活怎么突然就乱了套，以前我是太依赖别人了！”杨材林连忙表明，自己愿意到叶筠当厨师兼职钟点工，特别是在她离婚后不适应生活的这段“艰苦”岁月里。叶筠再次对杨材林一笑：“好啊，那你快快做饭吧，你把工作辞了，每天在我家上班8小时，我一个月给你1500块好不？”杨材林连连点头。在做饭以后，叶筠指指自己的卧室：“你干脆好人做到底，帮我清理换季的衣服吧，我是个啥事都不会做的女人！”其实此时叶筠只是把杨材林看成了一个小弟弟，看成了公司众多听凭她吩咐的部下之一。她对这个底细不明的打工仔连丝毫的戒备心理都没有，完全失却了在官场上八面玲珑的精明。叶筠对自己的极度信任，让杨材林有些受宠若惊。他连忙跑入叶筠的卧室，刚打开衣柜，里面塞成一团的衣服像雪崩一样倾泻而出。原来自从老公走了以后，叶筠就没有将任何衣物送去干洗，而是一股脑堆在衣柜里面。杨材林将那些高档衣物一件件清理出来，在认真地咨询了叶筠的意见后，连忙把衣服送到小区附近的干洗店清洗。自此，杨材林的足迹逐步涉入这个高级白领生活的方方面面。叶筠出手大方，杨材林帮她修理马桶，在洗手间里面安装防滑垫，为地板打蜡。原来这些生活琐事都是叶筠的前夫做的。看到整洁一新的家，恍然间叶筠觉得离婚后曾一度忙乱空虚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。杨材林早上8点来，每天干完家务加做晚饭。起初，杨材林从不上桌吃饭，总是在厨房里等叶筠吃完，把家里收拾干净后才吃饭。后来，叶筠竭力要求他和自己一起吃，说一个人吃饭太无趣了。杨材林上桌后，特地准备了一双公用筷，每次都主动用公用筷夹菜。这点细微的举动没有逃过叶筠的眼睛。

　　在饭桌上，叶筠经常很张扬地讲述她在公司所干下的丰功伟绩，杨材林如同听闻天方夜谭般一脸崇拜地听着。一段时间里面，两个人维持着这种奇怪的关系。每天，从叶筠家出来，杨材林要骑着自行车回到他租住的14平米的平房里。在残破的房子里面，杨材林加倍想念叶筠住宅的豪华、冰柜里面的美酒、客厅的液晶电视，还有叶筠那豪华的大床……引狼入室，临时厨师竟是强奸犯之后，杨材林又连续在叶筠家做了两天晚饭。3月17日的时候，叶筠的妈妈上门看女儿，看到一个男人在自己女儿家做晚饭，就非常不高兴，觉得女儿刚离婚，怎么都不该随便让一个陌生的男人进进出出。叶筠解释说是一次聚会借来的金牌厨师，因为觉得菜的口味对上了，所以一直留着用。但是现在让杨材林离开也觉得不妥，妈妈说要赶紧帮她找个做饭的女钟点工，并要杨材林干完这个月就离开。3月29日，杨材林用叶筠支付的钱买来了一大束百合。杨材林说，感觉这个家缺少点生气，所以买来一束花，不知道叶筠喜不喜欢。叶筠要杨材林以后不要浪费钱，并随手就递给他一张500元的购物卡。杨材林十分感动，他说他以前以为叶筠就是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，想不到她还会去体谅别人，他打心眼里敬佩她。以前，叶筠看在家里劳动的杨材林基本像看一团空气，当她逐步感受到了杨材林的“细心”和“真诚”后，她若有所动。有的时候人真的是很奇怪，不愿意对身边的人说知心话，却可以对陌生人掏心掏肺。叶筠对杨材林说，这段时间也在反思，自己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，为了在某集团站稳脚跟，一年365天有300天在外面出差，冷落了丈夫，而自己升部长刚刚半年，丈夫就出轨了，理由是没有吃过自己做的一顿饭，没有穿过自己洗的一件衣服。看到丈夫宁肯净身出户也要坚决离婚，才知道自己实际有多失败！杨材林告诉叶筠说：“这都不算什么，既然我已经要离开了，就实话对你说吧，你是一个够幸福的女人。可是我呢，22岁那年女朋友移别恋跟一个小老板跑了，我却连对方的手都没有牵过。有一次我醉酒后想跟女友亲密，却被那个刚巧赶来的小老板扭送到公安局，后来因强奸未遂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，从此我的心被彻底伤透了，认为女的没有好东西。出狱后我一直在社会游荡，受尽了别人的冷眼，只好去当厨师。”实际上，杨材林抛出自己以往这点劣迹的目的，是想博得同，但他并没有说出更多埋藏在心底的秘密：从2004年到认识叶筠之前，他只是在各个餐馆打零工，下班之后就是泡在网吧里上网聊天约见网友，他先后还诱奸和强暴过几个与他见面的女网友，并顺手抢劫了她们的手机和钱包。如同杨材林所料，叶筠听了他的悲故事后毫不以为然，她反倒认为杨材林是在编造故事哄她，她觉得杨材林长得这么老实，怎么会是强奸犯。杨材林看见叶筠没有一点不悦的意思，就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，抱住她的双腿说：“这世界上就你对我最好，看得起我。把我留在你身边吧，我天天给你揉背洗脚，做最好的美食给你吃！”叶筠抽出一只脚一脚蹬在杨材林胸口，生气地说：“你是不是疯了？”杨材林这下真的疯了，他一下子站起身来用力抱紧了叶筠。叶筠吓傻了，她用尽力气想从杨材林怀里挣脱，可无法动弹。感觉到危险的叶筠连忙用缓兵之计：“杨材林，我，我是对你有好感的，但是你要给我时间考虑一下。”杨材林的手渐渐松缓了下来，叶筠连忙抽身出来。她“真诚”地告诉杨材林说：“你也看到了，如果没有男人的照顾，我自己在生活上弱智低能，所以我会考虑你的建议，但是现在我需要安静与休息，明天单位还有两个会议。你先走吧，让我想想。”听叶筠这么一说，杨材林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冲动了，他正眼都不敢看叶筠，说了一句“你好好休息吧”便急忙走了。

　　杨材林一离开，叶筠就放声大哭，她给前夫李高洋和自己妈妈打电话诉说委屈，但又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被一个做菜的钟点工轻薄的实，只是不停地哭着。一小时后，前夫与妈妈都赶来了，看着叶筠这么凄惨的样子，哭得好像神志都不清楚了，李高洋流露出了想与叶筠和好的样子，这大大安慰了叶筠，她也渐渐地从低落的绪中走了出来。

　　无辜丧命，悔恨让危险人物进入自家2006年3月30日，杨材林跟叶筠约好去看她，当他满怀希望地走进叶筠的家门，却现叶筠家里坐着4个穿制服的男人，这些人都是叶筠所在小区的保安。叶筠把500元摔到杨材林脸上说：“这是你一个月的工钱，鉴于你昨天对我不轨，我只能给你这么多钱，你现在可以走了！”杨材林生气地说：“原来，你和那些贱女人也没有什么区别。”叶筠则嘲讽道：“你杨材林是什么东西，也不去照照镜子，都怪我看走了眼。”4个保安推搡着让杨材林快点离开。杨材林恨恨地看着叶筠，叶筠心软了，她又拿出了1000元钱递给他：“你快点走吧，我不想把这事闹大，不然我打110了。”这下，杨材林蔫了。他收下钱后满怀希望地问叶筠：“你要我把工作都辞退了，你又不要我继续为你工作，那你能不能把我安排到你们公司下面的企业工作啊？”叶筠再次愤怒了：“我们单位都是30岁以下的硕士，你这个劳改犯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，你去找一家餐馆继续炒你的菜！”4个保安把杨材林推出了门，叶筠一再警告杨材林不得再骚扰自己，并告诫保安不让杨材林进入小区。此后，叶筠回到了自己正常的生活中。而前夫李高洋也渐渐有了悔意，有时候，他也搭着叶筠的车回自己原来的家，帮着前妻做饭洗衣，两人的关系又融洽了起来。而杨材林却没有办法再回到原来到处找餐馆打工的生活中去，在叶筠家里上班的大半个月，是他自觉人生最幸福的岁月，他常常在叶筠家的小区外徘徊，数次被保安警告。他红着双眼看着叶筠开着车带着男人在小区门口出出进进，心如刀割。4月12日，叶筠出差了，可是杨材林依旧天天跑到小区门口守望，他渐渐生活在自我幻想中。他觉得都怪那晚自己没有霸王硬上弓与叶筠生关系，导致叶筠这煮熟的鸭子又飞了。偏执的想法像魔鬼一样盘踞在杨材林的心头。4月23日晚9点多，叶筠出差回来停车上楼，杨材林早就趁保安不注意混入了小区。叶筠一进单元门，就听见后面楼道的防盗大门被人关上了。杨材林尾随而入，一下子从后面把她抱住了。叶筠用力推开杨材林：“你这个人渣，给我滚！”杨材林被骂红了眼，一下从裤兜里拿出了刀子，恶狠狠地说：“你再反抗我就杀了你！”叶筠疯了一样地用腿顶向杨材林的裆部。杨材林痛苦地叫了一声，挥刀就刺向叶筠的心口，并把刀拔出来再刺了一次。叶筠一声惨叫倒地就没有了声音。杨材林把叶筠身上的挎包抢走后急忙逃离了现场。叶筠被捅伤后因失血性休克当场死亡。

　　21时49分，警方接到了附近居民的报警电话，通过排查和走访，警方将杨材林列为重点怀疑对象，但寻访了几天，杨材林一直不知去向，而叶筠家里也找不到任何证实杨材林真实身份的资料。与此同时，叶筠的前夫李高洋也被作为重点怀疑对象传讯后被排查。李高洋非常伤心，觉得自己真的不该离婚。经过多方证实，警方认定李高洋不具备作案的时间和动机。案一度陷入僵局。作案后杨材林一直潜伏在北京，他昼伏夜出，后来又连续作案，4次尾随女人在楼道内抢劫，直到2006年12月8日，杨材林因抢劫1名女网友被抓获。警方在比对指纹后现杨材林正是杀害叶筠的凶手。2007年2月26日，杨材林因涉嫌故意杀人、强奸、抢劫罪被批捕。2008年3月15日，法院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杨材林死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
　　【本文节选自《欲壑难填》，作者丁一鹤，有删减；如有侵权，请联系删除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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